张居正摇头:“你不能只看表面,俺答汗这人对部下的驾驭能力很弱,他的长子黄台吉桀骜不驯,将来是祸患。”
黄台吉有野心,认为草原人就该打架,总搞贸易是懦夫所为。一年前,他看到土蛮到明帝国边境掳掠,羡慕得垂涎三尺。但俺答汗死死地看住了他。除了黄台吉,还有个青台吉,也不是安分的主。
梁梦龙深以为然:“张阁老担心的是,万一俺答汗死掉,部下分裂,再和土蛮联合,真就成我们的大患了。”
张居正道:“这是将来的事,我们暂时不必考虑。如今的大患就是土蛮,辽东的李成梁和土蛮打过几次大仗,胜多败少,但真正要说掌控大局,却是未必。土蛮向东可以进攻辽东,向南可以进攻蓟州。你身为兵部尚书,要拿出长久之策。”
梁梦龙唯唯。
张居正困难地从床上坐起,梁梦龙去扶,张居正伸手示意他不必。他说:“既要注意土蛮,还要注意鞑靼。据可靠消息,俺答汗最近身体不太好。一旦他死了,事情可能会起波澜。”
梁梦龙毫不吃惊,鞑靼一死,草原必起波澜,他们早就预料过。但很多人都认为,这种事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,没有解救之道。梁梦龙从张居正的眼里也看不到什么解救之道,张居正那双眼睛变得异常灰暗,像是双目失明的人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