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花一听这话,身上不觉打了一个冷战,马上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,掀着门帘子向外看了一看,回转头来,向二人伸了一伸舌头,握着邱九思的手道:“坏了坏了!我姆妈刚才由房门口过去。你们走了,我有罪受呢!”邱九思向惜时微笑道:“你听见了没有?你若是愿意做个护虫铃,今天晚上你得保护她过这一难关!”惜时笑道:“今天晚上又……”邱九思道:“这并不是娱乐,是相好的客人对相好的姑娘,应尽的责任。要不然,你刚才所说的什么可怜虫,那是一句废话。”惜时道:“你也有个可怜虫,为什么不去怜惜怜惜她呢?”邱九思跳起来道:“你这是明知故问了,刚才她和我办了许多的交涉,你是亲眼看见的,只因为我今天出来得急,没有预备经费,若是预备了经费,我还要你来劝我这种话吗?你若是和我预备经费,我就和你一致行动,明天我准还你,你看我这话如何?”羞花道:“我知道你二位,都是大少爷,每人三四块钱的事情,还值得这样的商量,未免笑话了。”惜时本来是个好面子的人,说他舍不得钱,他的面上,立刻一红,笑道:“不是那样子说……”然而他也只能辩白这一句话为止,望着邱九思就忍住了。
邱九思对着惜时耳朵边道:“她今天生意好清淡!你不见我们来了的时候,她在屋子里很无聊地抹骨牌吗?”惜时耳朵听着话,眼看羞花时,见她身上,也不过穿的是一件薄薄的花绒长旗袍,腿上虽然是长管裤子,然而她穿了平底单鞋和丝袜子,也是隐隐地露出肉来,心里便想着,她这样衣履,身上的温度,恐怕不会怎样的高?他似乎有一肚子苦水,趁此长夜,和她在枕上谈谈心,倒也是不错。心里只如此一动,对于邱九思的话,就未曾驳回。